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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东童异闻222

jerrymice 杰瑞HAO说 2019-05-25


 


小城明天的赶街天肯定会特别热闹。耍猴的艺班已经在小城周围的村镇连着演了一个轮回,小城的赶街天也连着演了好几拨,现在还在养护段的院子里住着。公路对面客运站里已经新来了一个江湖班子,就等着明天的赶街天大显身手。

 

赶街天有新的班子耍把戏,这样好玩的事情唐亮肯定不会错过。可惜妈妈要上班,不能带着他去逛集市。住隔壁平房的刘大爹是养护段伙食团的厨子,每天都要去赶集买菜,妈妈就拜托刘大爹带着唐亮去集市看新鲜。

 

新江湖班子占了小街西边的空地,班主是个鞋拔子脸的中年人,穿着件脏兮兮的对襟褂子。他先用黄沙圈了一块空地,用锣鼓声把好热闹的乡亲吸引过来。看着围观的人群数量差不多了,才暗运一口气,对着围观的人群高喊:“各位乡亲,我们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用革命的思想武装群众,用忠心…”

 

唐亮原本在人群后面挤来挤去,盼着能找个空档钻进去,看到第一手的新鲜把戏,结果却听这班主开始念语录,继而又跳起了忠字舞。唐亮觉得有点无聊,斜眼瞅见小街边上一棵柳树位置不错,泥鳅一般钻出人群,准备爬到柳树的枝桠上。

 

这时班主的忠字舞也跳得差不多了,开始进入正题:“今天鄙班借用宝地卖艺,一会儿我们的表演如能博得喝彩,便请各位有钱出钱,让我们班团好好改善生活,如若出手失败,在下向大家磕几个响头打道回府,好不好?”

 

围观众人高声唱和,静待好戏出场。

 

只见一个和唐亮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抬着个小板凳走到场地中间,安然坐在板凳上。班主将他的衣服全部脱了,拿起一碗酒洒遍全身,又用血和着朱砂在男孩背上画了一道符,那男孩突然卧倒,不省人事。班主拿起板刀,猛喝一口酒,对着板刀噗哧一喷,嘴里默念成咒,一声喝喊,手起刀落,将男孩的头颅砍下,干净利落,放在一边。

 

人群阵阵惊叫,众人本以为会表演钢筋铁骨什么的江湖把戏,却突然见到男孩身首异处,又见那班主一脸凶狠,想必是班主表演失手将男孩杀死,有胆小的已经腿软想跑。此时班主却高声大叫,请大家稍安毋躁。言毕又提刀将那男孩手足砍下,置于凳上。这时众人已经按奈不住,有胆大之人已经大声责骂班主是狼心狗肺,虎狼心肠,杀人凶手,要找公安来把他抓起来!



此时班主哈哈大笑,“众位乡亲不要惊慌,鄙班没有点过人的小手艺怎么敢到贵地讨生活,大家再看看我如何作法表演再不迟。”说完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盒白粉,均匀涂抹在男孩的头颅和残肢上,又将这些人体部件放回原来的部位,然后拿一深红色布幔盖在上面,最后口中念念有词,烧化一张黄符。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掀开红布,那原本被碎尸的男孩正睁开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真的活了过来。

 

围观的乡亲全都惊的瞠目结舌,虽然虚惊一场但也大开眼界,有好事者围住班主追问其中奥秘。班主只笑不答,指了指地上的脸盆,众人有的掏钱有的掏粮票,纷纷扔进脸盆。

 

唐亮方才正费劲的爬上柳树,刚上来就看到身首异处。这个五六岁的娃娃天生神经大条,又被变态的熊阿妈给调教过,后面的大卸八块是看得津津有味。看到男孩复活,跟着围观群众一起拍手欢呼。那个原本被碎尸的男孩听见柳树上传来童声,勉强抬起头看了看,正好和唐亮对上眼。唐亮这才发现,这难怪一开始就觉得这男孩有点怪,这娃没有眼白。

 

唐亮还想再看几眼,屁股上就挨了巴掌,刘大爹的山西腔就响起来:“腻奈奈的,小兔崽子,跑树上挂着咧?屁都不放一声就跑咧,老子菜都没买成尽找你咧!”之后唐亮就再没挨过地面,被刘大爹一把提在腰里裹着,边走边骂边打屁股,直接给提溜回养护段去了。

 

接下来几天,滇东小城还有周围乡镇的老百姓都争先恐后的跑来看这死而复生的江湖秘术。就连唐亮妈妈的单位上,大伙晚饭后没事干,小孩在旁边跳房子,大人聚在一起也在议论这事。很快就分成两派,一派像技术科的黄叔叔还有唐亮妈妈这种知青出身的,都坚决认为是障眼法,男孩肯定没事,只是那班主用了类似魔术的手法,让围观群众以为男孩被断头碎尸,等被人看穿把戏,戳破西洋镜了,也就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另一派是几个经历过旧社会洗礼的老年人,认为这把戏是解放前就有的旁门左道,妖孽之术,要是放任这班主在小城里乱七八糟的演,迟早会搞出事情来的。

 

眼看两派人渐渐争的有些动气了,之前一直蹲一边抽烟只听不说的刘大爹冒出来了。“我说你们吵啥咧,还搞之前那套拉帮结派的风气?要听主席的话,要文斗不能武斗,难道都忘了当年武斗死了多少人嘛?”看大伙都不吭气了,刘大爹也没说他支持哪边的想法,反而说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一个事情。

 

刘大爹小时候,父母养不起他就把他送到了唱上党梆子戏的戏班里,这个戏班子在山西晋城府周围东奔西走,让刘大爹从小就见识了好些东西。比如有时候戏班子唱完了东家的戏就收钱睡觉了,睡醒了发现大家都躺在坟堆里,收回来的钱也都化成了灰烬。戏班子里演包公的戏子八字一定要硬,不然会引得鬼魂申冤。还有正式开戏的前一天,半夜要唱一场给鬼而不是给人听的戏。

 

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戏班里的人从来都不问为什么的。那时候刘大爹年纪小,不知轻重,就喜欢问这问那的。有一次路过高平一带,在一个集市上也看到过这种死而复生的好把戏。那时候我们戏班的班主虽然不懂这些民间把戏班的诀术,倒也知道不少事情。

 

班主和小时候的刘大爹说这把戏在民间叫借尸还魂,那男孩是真的活人,只是术士做了法后就有一鬼附于男孩身上。你也看到了,白粉末是鬼的灵灰,也就是说被砍的都是那个鬼魅。你们看到的头断血流也只不过是障眼法。不过这把戏也有缺点,附身的鬼魅必须得是新亡的魂魄,而且驱使的时段不能长,否则将遭鬼反噬。所以这种把戏并不常见,要不然个个都去看这些诡异的把戏,像我们正经的梆子戏班就没人来看了。

 

听了刘大爹讲了他的故事,大家都沉默了。之前还为知青派和老年派观点争论的黄叔叔找个理由尿遁了。唐亮妈妈也觉得无趣,叫上正在跳房子跳的不亦乐乎的唐亮,回家洗洗睡了。

 

小城的下一个赶街天又到了,这次小城革命委员会特地在小街的醒目位置贴上大字报。不过这次不是要批判哪个反革命,而是关于近期小城治安管理的公宣大字报。唐亮这次跟着妈妈来赶街天,作为一个学龄前的熊孩子,大字报上的字他当然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念大字报历来是展示臭老九知识分子能力的时候,总有人跳到跟前一板一拍的把大字报内容给念出来。

 

其实内容也没什么稀奇的,把这几天在群众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杀人案用官方文字给讲出来。简单的来说就是前段时间那个搞死而复生把戏的卖艺人,把前背山村一个男孩给引诱到水里杀死了。现在已经抓获凶手,为民除害。希望广大群众听党的指挥,不要乱传乱说,balabala…

 

唐亮听了几句就没了兴趣,心思全转到手里的新玩物。熊阿妈为了补偿他,专门在田里给他抓了一只田鸡,用绳子拴住脚,这会儿正在唐亮手里挣扎着要跳出来。

 

上次熊阿妈把一个长发人头扔在唐亮面前,而后突然变成一个淌水的旧鱼篓的时候,鱼篓里面正好就有一只癞蛤蟆。

 

那个癞蛤蟆变成唐亮的玩物还没多久,熊阿妈就把癞蛤蟆给要走了。熊阿妈说癞蛤蟆有毒,毒液要是搞到眼睛里会变成瞎子。唐亮害怕变成小瞎子,可是熊阿妈拿了癞蛤蟆也没有扔掉,扔在一个腌菜罐里不准唐亮碰,说什么迟早会派上用场的。

 

唐亮早就习惯了熊阿妈这些奇怪的举动,自从那天妈妈把唐亮送来,唐亮给熊阿妈炫耀了一番刘大爹的故事。熊阿妈去找了刘大爹,回来后唐亮的癞蛤蟆就遭殃了。熊阿妈癞蛤蟆手脚都钉在一块木板上,又带上菜刀和那个旧鱼篓,就去了赶街天。

 

小街上那个鞋拔子脸班主正在表演那神奇的复活之术,熊阿妈把一张黄符咒塞到癞蛤蟆嘴里。就在那班主念完咒,正要切下男孩的头时,熊阿妈拿出菜刀对着癞蛤蟆的两条大腿就是一刀。班主的腿一下子软下来,他嘴里才“哇哇”叫了两声,熊阿妈对着癞蛤蟆的前腿又是一刀,班主握刀的手也软了下来。

 

鞋拔子班主倒也反应快,已经全身瘫软卧倒在地上了,还不忘大喊:“不知哪位高人破了我的法术,鄙人自问没有在宝地得罪过谁,如有不小心得罪的还请高人高抬贵手!”

 

这时原本要被砍头的男孩突然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周围之前被吓傻了的围观群众里总算有人清醒过来,几个大妈过去把男孩扶住,还有人端来水给男孩。男孩喝了水缓了半天,指着在地上翻滚叫疼的鞋拔子脸班主,

“他…他杀了好多人…”

 

后来的事情,唐亮是在养护段饭后闲聊会里听刘大爹绘声绘色讲出来的。刘大爹和革委会的王委员是战友,有一手消息。王委员带着公安在鞋拔子班主暂住的土主庙里发现了迷药和作案工具,又有这个男孩的指证,某年某日在什么地方溺死一人,在什么地方溺死一人。一下子把附近几个地区这几年来的无头命案全都对上了号。

 

这个男孩也是从小就被鞋拔子班主拐卖过来,早已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家乡在哪里。后来王委员看他实在可怜,又找不到家人,王委员自己又是老单身汉一枚,干脆就收了做养子,百年之后也有个人给自己捧个批个麻戴个孝。(这是后话,以后男孩还有出场机会。)

 

听刘大爹讲完,大伙的情绪都很兴奋,毕竟这么惊险的事情在平淡如水的小城里可以吹上好几年了。就连“老疯婆”都很骚动,也不缠着唐亮妈妈了,在刘大爹的背上趴了很久,搞得刘大爹打了七八个喷嚏。

 

 

 


 


那段时间唐亮把哀乐都听到吐了,从早上一醒来打开收音机,再到养护段的大喇叭,无时无刻不在放哀乐。妈妈今天一早就把唐亮送到熊阿妈这里,说今天全单位都要去十几公里外的军用机场开追悼大会,可能来接得晚。

 

中午时分,熊阿妈还是和平常一样把唐亮捆在土掌房的柱子上出去打猪草。妈妈单位的黄叔叔就一头冲了进来,见到被捆在柱子上的唐亮先是一愣,随即过来把他解开。

“小亮,你妈妈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到县医院,我来带你过去!”黄叔叔也顾不得等熊阿婆回来,桌上留了个纸条就带着唐亮去县医院。

 

唐亮的妈妈在伟人的追悼大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因为是大会上第一个晕倒的同志,大家都把她当作是因为伟人的逝世而悲痛过度晕厥。现场的各种领导和群众都不敢怠慢,用最好的车子最短的时间把她送到医院进行抢救。经过医生的诊断,唐亮的妈妈身体并没有问题,可就是无法让她苏醒过来。于是有人出主意,把孩子带来,没准能刺激到病人,让病人从巨大的悲痛当中清醒过来…

 

唐亮跟着黄叔叔在医院门口下了车,黄叔叔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着唐亮。可说着说着就慢慢走到了后面,慢慢不见了踪影。这大概是唐亮第一次来县医院,因为他从没见到过这么多穿白衣服和黑衣服的人。

 

好像是有人给唐亮带路一样,他自己就走到了急诊室里。那些穿白衣服的叔叔阿姨完全忽略了唐亮的存在,在他的身边忙忙碌碌,没有人问他是谁要干什么;而黑衣服的叔叔阿姨只是默默地看他一眼,就离开了。唐亮心里好像知道妈妈在哪里,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等唐亮走到妈妈的身边,妈妈就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没有任何反应。身边里三圈外三圈围了好多好多人。唐亮从来没有见到妈妈的身边有这么多人,很多人个子都非常的高,让唐亮显得很渺小,越来越小,好像身体被压缩在一个角落里。

 

等唐亮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妈妈身边。妈妈已经醒来,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正担心的看着他。妈妈问他哪里不舒服,唐亮只觉得嘴好疼,还有全身的肉都很疼。黄叔叔也在旁边,看见唐亮醒过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哎哟我的老天爷,侬这个小娃,吓死我了!”

 

后来唐亮听黄叔叔叨叨叨才知道,之前在医院门口才下车,唐亮一下子就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他抱着唐亮就跑到急诊科,正好唐亮妈妈也在这里昏睡着,正被医生护士抢救着,单位的同志在旁边守着。谁知到了这里唐亮猛的一下睁开眼睛,一瘸一拐的在妈妈的病床旁跳来跳去,嘴里激动的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把医生护士还有妈妈单位的人都给吓得让开了一个圈,唐亮就围着病床胡言乱语,越说越神志不清。

 

后来急诊科医生看不下去,说这孩子是发癔症了,让几个大人按住唐亮的手脚,准备给他打个针安静安静。谁也没想到这孩子此刻的力气大得惊人,包括黄叔叔在内的三个大男人,都没按住唐亮。反而被唐亮甩开了手脚,路过的几个医生也过来帮忙。唐亮被死死按住,只有嘴巴还在不停的说话,突然间一咬舌头,带着满嘴的血喷了一床。

 

看唐亮都咬舌自尽的架势了,医生赶忙找来毛巾塞进他嘴里,生怕他再搞什么名堂。不过此时唐亮发动机里的油也耗尽,像刚到医院的那会儿一样,又昏死过去了。

 

熊孩子才昏过去,那边唐亮妈妈却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好在最后母子都无大碍,唐亮除了舌头被自己咬破,浑身都是疼的,好像搬了几百块砖一样。

 

后来妈妈悄悄跟唐亮说,她那天顶着大太阳开会,估计是中暑就晕了过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些清醒了。可是才躺在急诊室的床上就被几个黑衣人给蒙住眼睛和嘴,按住了手脚,无法动弹,后来听见唐亮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后来这事在医院里传开了,很多人专门跑来看望这母子俩,更多的是把这事当作闲聊的话题议论。有说这小娃娃嘴里念的是天书,也有说就是普通癔症,被传的越来越邪乎。不过医院的传达室有个叫阿者黑的老爷爷,是附近的彝族,他说唐亮嘴里说的好像是老彝话,一般都是他这个岁数的老人才会说。他也跑到病房偷偷看了看这母子俩,看完悄悄跟别人说:这个砍秋头的娃娃,能的很嘛,还会痧血驱噬。

 

 

拾壹

 


养护段,物资公司还有客运站最近热闹起来,这些单位里原本能长到半人高野草,让唐亮尽情躲猫猫的空地,全部被各种草绿色的车辆,帐篷和装备给堆满了。虽然这里距离中越边境还有好几百公里,可是前线的紧张气氛已经打破了滇东小城的平静。

 

小城是滇黔公路和入滇铁路干线上的枢纽,大量的入滇作战部队以及各种装备都在这里中转。

 

虽然空地上躲猫猫的荒草被草绿色叔叔们清理的干干净净,还不让闲杂人员靠近,尤其是唐亮这样的熊孩子。可是唐亮还是很高兴在他们附近转悠,因为时不时就会有个草绿色的叔叔跑过来,给他一颗水果糖,要不就是喂他一块压缩饼干。他最喜欢吃压缩饼干,尤其是奶油味的,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干。

 

有时草绿叔叔会过来和养护段大院里的人聊天,这些叔叔个个都身怀绝技,有的会说快板,有的会吹笛子,还有的会唱几句戏,不过腔调怪怪的,哼哼半天拖老长,不像养护段的老人家爱听的花灯戏。有的草绿叔叔还会教唐亮几句他们的方言,告诉唐亮他们是448团。

 

草绿色叔叔们离开就像他们来时一样突然,那么多帐篷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养护段大院里的居民都没来得及给草绿色叔叔送点什么,各家赶忙生火烧水,让他们在路上有口热水喝。开始每个草绿叔叔的水壶里都灌满了开水,到后来他们已经等不及水烧开了,直接把温吞水就灌进壶里,往身上一挎就上车了。

 

那天还是一个雷雨天,一辆辆解放卡车装得满满的都是人。唐亮记得卡车的轰鸣声响了一整夜,比打雷的声音还要响。

 

后来唐亮还常常想起草绿叔叔们,想吃压缩饼干,想听他们吹笛子。后来妈妈跟唐亮说,这些叔叔大部分都再也见不着了,他们留在另外一个国家了。不过唐亮知道妈妈在骗他,妈妈不想让他吃太多压缩饼干。

 

不过唐亮不在乎,反正只要一打雷下雨,唐亮就能在院子里看到草绿叔叔的帐篷。草绿叔叔的笛声还有那怪腔调的戏声就能传过来…

 

 

拾贰

 


日子过得很快,大转弯的那排槐树开了几次槐花,唐亮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经常出差,唐亮上学放学还是经常待在熊阿妈这里。

 

唐亮去上学的路,要从前背山村出去就要经过那条有名的夺命大转弯。平时白天放学,妈妈和熊阿妈都让唐亮自己溜达回来。可是这次早上上学,天都还没亮,唐亮就爬起来去上学了。这是老师交待唐亮管理教室钥匙,他要一大早的去开门。

 

滇东小城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在北京时间下天亮得很晚。唐亮六点半出门,整个天还在黑糊糊的,就是老人常说的天亮前最黑的时候。

 

此时的大转弯公路也不会有汽车通过,唐亮就大摇大摆的走在公路中央。才走到弯道旁,就看到一条野狗,站在公路的正中,不断地对着唐亮吠叫,叫得很大声,感觉能把附近单位居民叫醒那种音量。唐亮在前北山村混了这么些年,早就跟村里各家的土狗混的很熟。但这只野狗却是第一次见,野狗的毛色黑白相间,也就是普通的中华田园犬。

 

虽然野狗叫的凶猛,唐亮也没怎么在意,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就来到狗的跟前,这时野狗不叫了,眼睛直直得看着唐亮,突然之间野狗一个动作,把唐亮吓一跳。

 

它转过身去,对着唐亮前进的方向吠叫起来,而且叫得特别凶悍,就像要拼命的感觉。野狗一边走一边叫,整个过程还不断回头看看唐亮,总之那动作和表情就是告诉唐亮,Follow Me!

 

然后野狗就一直对着前面叫,回头看,不断重复,生怕唐亮会跟丢它。

 

后来,它居然就这么把唐亮带到了学校门口…唐亮能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这只狗在大转弯保护了他。

 

“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呢?我不是以前还能看见棺材娃娃的嘛?”后来唐亮很奇怪的问起熊阿妈。

 

熊阿妈狠狠地瞪唐亮一眼,撂下一句话就去打猪草了。

 

“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被你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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